少年时代有,请尽情脑补邰林和小白。(被打
写的有点乱,没怎么点明主题,有些地方大家看的可能会稍微有些牵强,性格上拿捏的可能也有些出入。总之多多包涵。
还有,如果结尾看上去有点怪,那准是我故意煽情的结果!


    夜幕降临,阳台上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闪烁。

    关宏宇听到光着脚在瓷砖地面上快步行走的声音,还没等做反应,脸上就被重重的来了一下,嘴里叼着的烟也顺着被打的方向飞了出去,他有点儿懵。

    “你从哪儿学的抽烟?”关宏峰压着嗓子,难掩气愤地质问道。

    关宏宇弯下身子从地上把烟卷捡起来用手指掐灭,从阳台上丢到楼下去了,这才把视线瞟向关宏峰的方向说:“跟我朋友学的呗。”

    关宏峰很快的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说:“你知道让爸妈看见该多生气吗?”

    “所以我这不才说嘛,幸好是你。”关宏宇无所谓的样子倚靠着墙,眯起眼睛要笑不笑地把关宏峰从头到脚看了一遭。视线停留在对方光着的双脚上,心想大概是担心鞋子踢踢踏踏的声音惊动了早就睡下的爸妈,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

    “我早发现了,太明显了,你每天回家身上的味儿多大你知道吗?”

    “行行行,哥,我以后注意。绝对不会让爸妈生气。”

    关宏宇不是第一次观察他哥的脚,这里说的是观察,而不是普普通通的看。

    关家有两个儿子,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外人自是十分艳羡,当爹当妈的在外也倍儿有面儿,所以就对这俩儿子管的没那么严。大儿子关宏峰严于律己,学习方面格外优秀,每次拿到好名次,家长笑的更是合不拢嘴,索性采取放养政策,于是这也间接造成了关宏宇皮实的性格。

    俩人长得是一模一样,但性格可有千差万别。

    就拿考试和作业来说,关宏峰一笔一划、横平竖直,连草稿纸的演算都分出了每道题的区域。关宏宇却秉承着高度的自由主义精神,深谙人生在世全为自己而活的深刻道理,龙飞凤舞的随便写了段狂草,待自己欣赏罢了,便大手一挥双耳不闻校内事。

    高中的时候,一次,在放课后关宏峰叫住了他:“宏宇,你看外面。”

    关宏宇是今天的值日生,捏着粉笔头在黑板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用宇式狂草写着某某喜欢某某、某某上厕所尿手上了之类的话语。他听到关宏峰的话,看向窗外。

    “校门口那些人,等你呢吧。”关宏峰看着大开着的铁栅栏式校门外,黑压压一众身穿皮革衣服,戴着墨镜,还愣把头发用摩丝搓高了好几个度的阿飞。

    “哼。”关宏宇冷笑一声,把粉笔头丢进讲台前的盒子里,算是默认了。

    “你朋友?”

    关宏宇把扫帚往肩膀上一扛走下来,回答:“那倒不是,就,一些看我不顺眼的人。”

    他拿起书包往身后一甩,昂首阔步走出教室的时候,硬是走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范儿。

    关宏宇早在心里计划好了,这场仗能躲则躲,躲不了的话,能打几个打几个,专挑要害,充分发扬我难过别人也别想好受的坚定理念。然而,关宏峰的突然出现,是在他的计划之外的。

    “哥,你怎么来了?我这儿打架呢!”关宏宇有些惊奇地看着正儿八经穿着校服,还老老实实背着双肩包的关宏宇,一时间忘了挥拳头。

    “我他m……我知道你在这儿打架,快跑,跟我回去!”关宏峰十分注意形象的把到嘴边儿的脏话咽了回去,拉着他弟的手就想跑,刚一回头,就看见对方三个人一起扑上来。

    他吓了一跳,可关宏峰是谁啊,蝉联好多届的三好学生啊!就那么一会儿的空,他的脑内跳出了很多课本上的英雄事迹,董存瑞舍身炸碉堡、歌唱二小放牛郎之类的,最后却定格在关宏宇见着他时那欣喜的模样上。关宏峰把他往身后一拽,愣是把对方三人的两拳三脚结结实实全吃了。

    关宏峰感到太阳穴周围轰轰作响,耳朵里一阵蜂鸣,痛感在关宏宇悲愤地喊了一声哥之后姗姗来迟。“快……”跑字儿还没说出来,就看见关宏宇猛地冲了出去,一下儿揪起其中一人的皮衣领子。

    “你他妈知道他是谁吗!”

    “你敢动他?”

    “你他妈敢动他?!”

    关宏峰听着他一连说了好几个“他妈”,心里想着别管他妈,今晚回去咱妈得气死。被一拳入魂打中的眼睛闷闷的疼,他觉得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坐在地上愣是没起来。

    可他们到底还是人多,三四个被关宏宇打趴下了,又有更多的人冲过来。关宏宇捡起地上拉链大开的书包,连本子也不要了,另一只手握住他哥的胳膊,没等站稳就没命的跑。

    关宏峰的运动细胞天生不发达,跑了一会儿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大声说后面没人追过来,关宏宇这才慢下脚步,得空看看他哥的伤势。

    “哥你眼睛,都青了。”关宏宇走在他身边,拿手抹了一下他的眼睛。

    “我知道,要不是你,能青吗?”关宏峰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你以后别再在外面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

    “怎么样?这回,可是你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吧?”关宏宇嘿地笑了一声,把书包抡圆了甩在背上,看着前方。

    “还是想想怎么跟爸妈解释吧,”关宏峰气的没理他,“刚刚跑步的时候我好像脚崴了,疼死我了。”

    关宏宇低头看了看,发现他的步伐确实不稳,大概是一只脚上不敢用力。他皱起眉头,又舒展开,胳膊搭在关宏峰的肩膀上说:“这好办,我有云南白药呢,回家给你用!”

    “你还搭肩,我他m……我真揍你!”肩膀上突然多了一根胳膊的重量,正好压在那只崴了的脚上,关宏峰差点没疼出泪来,一巴掌打在他弟弟的后脑勺。

    关宏宇觉得他哥这脚崴的,应该也就是疼一阵子,缓一会儿就好了。回家,路上想的一大堆说辞一条也没用上,关父关母正忙碌于以保持邻里友好关系为目的的打牌、搓麻将等革命工作中。

    等关宏峰小心翼翼的脱了鞋袜,关宏宇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哥的脚腕子红了一片,仔细看看还稍微肿了起来,这怕是一块膏药不能解决的。

    他翻箱倒柜找出一管外涂的药膏,让关宏峰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单膝跪地,把他的脚放在膝盖,挤出一些乳白色膏状物,用那打完架破了皮的手轻柔的涂抹开来。“什么感觉?”他头也不抬地问。

    “凉凉的。”关宏峰如实回答。

    “我是问你还疼吗。”

    “好多了。”

    “如果还不行就只能看医生了,瞒不住。”关宏宇说着,仔细观察起他哥的脚来。

    因为不爱穿凉鞋,所以关宏峰的脚比关宏宇的要白很多,没有疤痕,只有几条淡青色的血管凸起,按在有些疼的地方时,会因用力而撑起脚骨的形状。脚趾有些正常的变形,指甲被整齐的修剪过,跟关宏宇一边剪一边拿手撕扯出来的锯齿状完全不同。

    “完了,这药弄得有点儿多了,哥给你眼睛涂上吧……”

    “起开,你上厕所没洗手别以为我不知道。”

    元宵节看花灯是传统习俗,关宏宇却不屑一顾,他觉得除了娘们儿和老人家,没人会对那东西感兴趣,他哥也是。所以每次元宵节,只有关父关母两人结伴同行,关宏宇无论怎么着也得把他哥留下在家跟他一块儿。

    又是一年团圆时,哥俩站在阳台上,没开灯,看着下面花街,里里外外全是人,各种红的绿的灯让人目不暇接,照亮了半边天。两个人就像孑然于天地之间,遗世独立一般,融入黑暗。

    “哥,那叫高亚楠的姑娘你认识吗?”关宏宇叼着一根烟,没事儿抽两口,吐出来的烟雾沿着风散了。

    关宏峰略一思索就想起来了,打趣道:“记得,队里挺干练的那个。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嗯,看上了。”

    关宏峰一时语塞。按照以往的套路,每次自己说关宏宇是不是对哪个女的有意思的时候,对方都会拼命否认,然后第二天就把人家小姑娘写的什么情书之类的当着人家的面塞垃圾桶里,不知道伤了多少女孩的心。可这回,他的回答不能再简单明了,表情也没嘻嘻哈哈,给不出让人有半点误解的机会。

    关宏宇去参加了武警训练后回来,性子较以前稍有沉稳,不过也不排除是因为年龄增长了的原因。他还是很皮实,不过前提是只在亲近的人面前,比如关宏峰。

    关宏峰啊了一声说道:“那挺好的,看中了就出手吧,别被别人抢了先。”

    关宏宇嘿嘿笑了一声说:“不会的,我相中的女人别人抢不走。”

    又陷入了沉默。

    还是关宏宇再次打破了平静,他抬高声音说:“哎哥,我突然想起来我他妈不会跳国标啊!”

    “……什么?”话题转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关宏峰一时半会儿没明白,直到看着关宏宇摆了个架势,才明白过来,“你怎么突然想跳这个了?”

    “你不懂,我们队老谁家那小谁不是说年终要聚一聚吗,他亲戚开舞厅的,要请我们呢。”关宏宇转过身子笑嘻嘻地看着他,意有所指,“你说万一,高亚楠也喜欢我,跟我跳舞的时候,我不会,这不就完了吗。”

    关宏峰点点头,说:“我会。”

    “教我呗,你开个价。”关宏宇嬉皮笑脸。

    关宏峰没理他,上前几步靠近他,一手放在他锻炼良好的腰上,另一只举起他的手,说道:“扶着我的肩膀。”

    关宏宇听话的把烟叼在嘴里,手扶上他哥的肩头,两人的距离近了不少。烟味熏的关宏峰直想流泪,他忍着,说:“你看着我的步子。”

    他带着关宏宇跳起了探戈,步伐的拍子被他翻来覆去的念叨,楼下的流光溢彩也尽都是身外事了。关宏峰记得自己第一次跳这个舞是在高中的校文化节,曲子是Por Una Cabeza,还是音乐老师教的,因为是班长,所以必须学,表演的时候关宏宇就在台下看着。其实他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说不定在跟朋友嗑瓜子呢,反正最后谢幕的时候,他看见关宏宇在最后一排拼命拍巴掌。

    漆黑的阳台,在街上彩灯的照映下,好像变成了另一个舞台,但这次关宏宇没在台下,而是两个人一起了。

    关宏峰打心底里觉得得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他希望爸妈来的晚一些,再晚一些,他知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毕竟下一回,他的弟弟跳起这支舞,就是跟他心爱的女人了。

    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他深知自己对关宏宇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了,不然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那场斗殴当中,却一直在压抑,就像这首曲子,平静里尽是暗潮汹涌。一切过后,舞蹈结束,音乐结束,这份情感从此无人知晓。

    一步之遥。

    就像上下铺。就像在同一张桌子写作业时互相碰在一起的手肘。就像并在一起的课桌。就像一人一半的烤白薯。就像轻轻涂药而触碰肌肤的手指。就像两个人的距离这么近,却只能让一些的东西兀自腐烂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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